晨星餘暉

I don't wanna say goodbye 說好了不分開
為什麼 你卻要離開
Never say goodbye 再給我你的愛
能否 再為我留下來

吶，為什麼人總要失去了才知道悔恨？

Steve握著Danny的手，一動也不動的注視著他。
五天了，這幾天感染與發炎讓Danny的傷反覆不定，
好不容易等到醫師宣佈可以轉出加護病房，
病床上那個人卻絲毫沒有醒轉過來的跡象。

「嘿該起床了buddy，不然我保證你的領帶會全進垃圾桶裡。」太安靜了，Steve不喜歡這樣的Danny。

從相遇的那天起Danny總會在自己的耳邊絮叨著，
訓自己的莽撞，罵自己的胡來，還有口是心非的說才不是關心自己。
儘管偶爾會無奈，Steve知道自己很喜歡甚至是享受這樣的關係－
尤其是旁人形容Danny像個老婆唸著安份挨罵丈夫的時候。
這也是為何，除了長官，Danny是唯一能指著自己痛罵到口渴的傢伙。
因為那是一種安定感，被摯愛在乎關切著的安定感。

所以Steve痛恨任何沒有Danny的聲音的日子，
像是空白的這些年，像是Danny生死交關的這幾天，
沒有他絮叨的日子，生命似乎也靜音了。

Kono跟Chin進門時看到的是Steve宛如石像般的背影。
從一開始還試著勸他回家休息，
現在兩兄妹已經乖乖的帶食物跟換洗衣物過來了，
他們知道在Danny醒過來之前Steve是不可能讓步的。

「Boss，醫生說Danny已經脫離危險期，只等他恢復意識，別再自責了。」Kono將午餐放在桌上，她從未看過一直引領眾人的這個背影如此脆弱過，從來沒有。

「我終究害了他。　我是他的搭擋，卻眼睜睜的看他被…」Steve終於開口，聲音遙遠得讓人不知他是回應或者只是自言自語。

搭檔是能安心將後背交付的關係。

從相識已來他們就是彼此最堅強的後援，
就算狀況再危急只要有對方在就沒有所謂的”後顧之憂”。

如果自己不逃避不糾結留在Danny身邊，
或許就能在第一時間發現異狀保護好他。
儘管自己總告訴Danny不要為發生了的事情後悔，
但Steve知道如果失去了Danny，自己不只會後悔而已。

「這種事沒有人預料的到，而且你也立刻把對方擊斃了。」Chin拍拍Steve的肩，朋友這時也只能陪伴而已。

「太便宜他了。」Steve眼神森冷，第一次為自己擊斃犯嫌感到後悔，傷了Danny的人應該留他一條命，然後讓他生不如死。

「Danny佈的線人死前被逼供走漏了消息，所以那個人針對Danny。　”巢穴”已經清理乾淨，這麼大規模的毒品跟槍械走私集團瓦解，之後會失序一陣子吧？」Kono交代Steve請假這幾天的進度，但是工作狂難得的沒做什麼反應，眼神始終只盯著床上的那個人，一語不發。

「早餐我們放桌上，多少吃一點，下班了我們會再過來。 相信Danny，他也是條漢子，不會這樣就被擊敗的。」一起報告案件細節的Chin搖搖頭，跟表妹交換個了然的眼神。

有些事，解鈴還須繫鈴人。
共事多年他們都清楚，
Steve雖然簡單粗暴腦袋其實是很冷靜的，
唯一能讓他失去理智的只有Danny。

當年Danny中毒，Steve也是直到他清醒才回崗位。
那年Danny父女成了報復目標，Steve的指揮完全慌了手腳。

如今也只能等待了，Kono和Chin默默的退出單人病房。

「蔬菜煎餅，聞起來可比你做得好多了，你那個不是食物，是生化武器。　」許久之後，Steve把Danny的手貼在自己的頰邊，對沒有回應的摯愛喃喃自語著。

回憶，很苦也很甜。
整棟房子宛如被煙霧彈攻擊的畫面宛如昨日。

「不過如果你肯起來，我甘願把那鬼玩意給吞了。」苦笑，Steve這才明白愛能讓鐵漢對一切妥協。

「但是你吃的還是要我過目，我是暴君記得嗎？所以我不准你離開，stay with me.」

「醒過來，就算是為了我。　I love you,too.」痛苦的閉上雙眼，如果Danny真的在以為自己不愛他的狀態下離開，Steve不知道還能怎麼堅強。

突然掌中握著的手似乎動了一下，Steve立刻看向Danny，正好對上最熟悉的眼眸。

「Morning…control freak…」吃力的睜開眼，Danny用還有些嘶啞的聲音對控制狂開口。

「Morning, Danno.」

Steve再次笑了，這次笑得如釋重負。